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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第一次帶低年級時,總是拿著相機不斷的拍呀拍,心想「怎麼會這麼可愛」呀!隔壁的老師還笑說,這是妳剛剛教一年級,以後就懶得拍了!但我還是很enjoy拍這些怎麼拍都有幸福感的天使。

而阿富,是一年級下學期才從三重轉過來的孩子。

通常這種情形,依經驗判斷不是父母換工作,不然就是在學校有些問題;果不其然,媽媽說他在學校被欺負,才一年級耶。

我總是在腦海中想像,「一年級的罷凌」是長什麼樣子呀?

過不久問題就產生了。孩子開始來告狀說阿富打人。

 

我心裡想:被欺負的人,換個學校變成欺負人的人?

 

或許這是他在那樣的環境下,形成慣性或是用打人的方式來保護自己。於是我先同理他,然後告訴他「這個班的孩子相親相愛,不會打人,沒人會欺負你,請你放心」。

 

後來,他也就沒有打人的行為再出現。

我自已覺得很神奇

這樣就處理完一件我以為要長期抗戰的事。

 

倒是他另外一個外顯行為,讓我一邊笑在心裡,一邊苦惱著,因為無法找到改進的切入點。他很常遲到,遲到就算了,上課常睡著;原因不言而喻-太晚睡。曾和家長溝通過,但是他早上的課還是照樣睡,因為家裡的作息就是晚睡。有一次最令人難以置信的,他在後面站立反省(放心,現在有規定不能站太久),我轉身在黑板上寫個板書,一轉頭他已經「站著」睡著!

 

現在回想起來,當初真的是非常幸運,帶到一個很好帶的班,而那時「過動兒」還沒大流行。

我沒有花太多的心力,這孩子就乖乖的和同學和平相處。不過也才7年光景,怎麼我在低年段的同事面臨的環境愈來愈水深火熱。真的不誇張,103學年度第一學期「一年級」的開學日,我同事的新班級,多少家長都陪著第一天上小學的孩子迎接這里程碑。但一個男孩竟然現場「翻桌」,接著一周內抬椅子要砸老師,最後連替代役都進班支援。這男孩一不開心就會在校園內閒晃不進教室,甚至趁隙偷溜出校門跑回家。因為太多的問題,導致學校找家長開會,媽媽最後答應來學校陪讀。

但是,效果不彰。因為我曾學「路過」他們班的「閱讀科任課」教室,他媽媽就坐在教室的後面,專心的滑手機,他孩子怎樣干擾,都不關她的事。後來一段時間後,就跟學校說無法配合來陪讀。

他就是教學現場俗稱的「無牌」的。


沒有過動症,沒有其它的特教證明,無法減學生人數,但要花的心力卻更多。我另一個教低年級的同事有一天苦笑著跟大家分享:「我們班今天很熱鬧,過動打亞斯,亞斯打妥瑞」。

Well,只能在層出不窮的事件中 ,一再挑戰自己的能力的極限。

 

妙力鵝的絮絮聒聒:

明明看到孩子的問題,但是要是家長基於防禦機制,向老師說「他在家都不是這樣,是來學校才這樣」,老師想使力也使不上力;只能說佛渡有緣人。


2023補: 

1.經過疫情的幾次停課,低年級導師普遍覺得這屆有夠難帶!本校此年度低年級的孩子讓2名老師下了退休的決定。

2.我帶的畢業班則是睡美人和誰美男越來越多,從早自修就開始睡,化身褓母一直要叫學生起來。太晚睡了⋯

3.這狂暴小一生他六年級我教到他英文,陪讀助理員會有一節英語課跟著進班,但只坐在後面不用坐在他旁邊,情況很ok。有幾次他有爆炸,我也忘了他炸的點,只記得有一次他踹了白牆。而下一次上課時,我跟他說:「白牆上的腳印要擦掉喔。」


他擦了。


真乖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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